一九八三年,加州柏克萊戲劇博士賴聲川,受國立藝術學院之邀,舉家返台,旋即成立了「表演工作坊」,集結國內劇場菁英,推出一系列叫好又叫座的舞台作品。摒除傳統「先編劇,後由導演排戲,演員演戲」的創作模式,表演工作坊以導演所構築劇情梗概為基礎,在劇場內引導演員相互之腦力激盪,彼此撞擊,即興創作,進而提煉出演員生命中精粹的經驗,以十足的戲劇原創力,豐富作品內涵,也使每ㄧ場演出都有不ㄧ樣的火花。在導演帶領下,「集體即興創作」成為具自編、自導、自演能力的「表演藝術家」。
「暗戀」描述的是五○年代抗戰勝利到九○年代之間橫跨四十多年的懷舊情節;「桃花源」故事則發生在遙遠的「晉太元中」。透過巧妙的手法,將兩齣原本各自獨立的戲,因劇場管理員的疏失,導致「暗戀」與「桃花源」同台搶排,造成劇中人物互動糾葛,進而產生了古今交錯、又悲又喜的戲劇效果。
「暗戀」的主劇情,是一對亂世愛侶江濱柳與雲之凡,在大時代的洪流下離散,九死一生逃難到台灣,各自婚嫁,江濱柳一直魂牽夢繫這一段絕美的愛情。「雲之凡」的形影,成了江濱柳凡夫俗子生涯中的「桃花源」境地,直到病臥床榻,仍奮力尋找捕捉「雲之凡」。「桃花源」則以漁夫老陶(桃)、春花(花)夫婦,與袁(源)老闆之間錯綜的三角關係為經緯,劇中老陶厭棄「窮山惡水、潑婦刁民,鳥不語、花不香、魚兒不上網」的武陵,加上自己無能綠巾壓頂,只好獨自出走而誤入桃花源。在世外仙境過了一段純真如夢般的生活。再返武陵,卻發現春花與袁老闆因生計艱困已成怨偶。「桃」劇正是以荒謬誇張的動作對白,帶動戲劇高潮。
結合「悲劇」與「喜劇」,是本劇最亮眼的創意發想。表演工作坊的核心成員李立群,以敏銳的人生觀察,對「悲與喜」做了如下的註解:「快樂是痛苦的縮小,痛苦是快樂的延長」。他說:「以酒為例,酒帶來一時快樂,長久耽溺則會導致酒精中毒。不就證明了『痛苦是快樂的延長』嗎?」為求戲劇上的突破,賴聲川以非凡的編導功力,嘗試冶「悲」與「喜」於一爐。以時裝悲劇的「暗戀」與古裝喜劇「桃花源」,藉由二劇團同台搶排練,造成「快樂與痛苦的迎面相撞」,而激發出懾人的戲劇能量。
【拼貼的台灣經驗 】賴聲川的創作心路/藍祖蔚專訪 (1992)
● 問:整整花了半年多的時間,完成電影版的「暗戀桃花源」,這和以前的舞台工作,最大的差別何在?
● 答:電影這個東西,我想只能用「殘酷」來形容。其實過去半年多的工作歷程,我比多數的導演都幸運,過程也順利,但是我最深的感受卻是在台灣作電影,實在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 問:是片商殘忍?還是觀眾殘忍?
● 台灣的觀眾都已習慣美國式的電影和港片的節奏,我有個比方,台灣觀眾都好像已經習慣「立即的」性高潮,不要任何的前戲,不必任何的心理準備,一進電影院就急著坐雲霄飛車,其他慢節奏的小把戲全都不夠看,高潮不是一開始就有的電影,或者不能隔著三五分鐘就來個高潮的作品,似乎就要注定被淘汰,這還不夠殘忍嗎?
● 問:在這麼殘酷的環境中,你如何生存呢?
● 答:九年前回台灣發展,我一直就抱著「有什麼就做什麼」的理念,台灣有怎樣的人才,有多少的財力,我就做人力和財力可以負擔支應的是。這是一個實際的理念,不少人在海外也許學到不少東西,但是在國內碰不到輔助的手,就怨東怨西,結果什麼也沒做出來。其實,每一行都是殘酷的,電影的現實就是:沒有了票房,就不能再拍電影了。我既然要搞電影,當然就要接受電影的遊戲規則,我也不是一個賭博的人,所以我尊重「票房」的大前提,選了「暗戀桃花源」,作為自己的第一部電影題材。
● 問:「暗戀桃花源」曾是成功的舞台劇,不少人看過,也有好評,不怕因而減少了電影觀眾上門嗎?
● 答:我很了解觀眾對於這部舞台劇的熱愛,因為大多數人都從劇中情節找到一些似曾相識的經驗,可以印證,可以感受,或笑或哭,有太多的詮釋角度可以去發展。這種大眾性格,自然就符合電影票房的要求。電影我才剛起步,說我謹慎、保守都好,我的想法是先把電影拍好,讓出錢的人都不虧錢,觀眾也都能有所體會有所得,未來想拍啥,就可以去拍啥!
像洗三溫暖一樣,一冷一熱一調和,荒謬也是一種幽默
● 問:當初,怎麼想到會把一古一今,一喜一悲的兩齣舞台劇雜揉在一起呢?
● 答:原始靈感就來自台灣環境。我常說,台灣的美感,就是一群亂七八糟不搭調的東西,用超現實的手法並置在一起,不論市容環境,政治環境,都一樣。更奇特的是,台灣人每天看到這麼不搭調的東西,卻不覺得不搭調,願意、也很快樂地繼續忍受這種不搭調。從我個人經驗來說,在台灣作舞台監督,第一件要做的事不是看佈景燈光怎樣吊掛,而是要去捉劇場裡的貓,否則待會兒戲演到一半,舞台上出現一隻貓,那就慘了!夠荒謬吧!這是千真萬確的事。至於從學術經驗來看,熟悉希臘悲劇演出狀況的人都知道,連著三場悲重沈鬱的悲劇演完後,最後一定要來齣荒謬喜劇,日本能劇的搬演也一樣,演完兩幕後,一定要穿插一段「狂言」表演。這種古典戲劇的搬演結構,一方面是藉著不同形式的陳述,讓觀眾看懂劇情主旨,另外則是讓影迷透過一收一放的心情調整,取得心理均衡,否則看戲的經驗就不算完成。這種學術理念對我的創作極有啟示,就像洗三溫暖一樣,一冷一熱一調和,觀眾都可以看到人生的荒謬性,荒謬是糟糕,荒謬也是一種幽默。
● 問:你這種悲喜交加的戲劇結構,最後切割得非常厲害,反而有了拼貼藝術的味道?
● 答:當代的生活其實就是一個拼貼的年代,「暗戀」和「桃花源」雖為兩齣戲,卻有互相說明、對照和評論的功能,更貼切的說法是兩齣戲,就像兩面鏡子互相對照,光線或許會亂射,但是會存在的東西還是都存在的,只不過,影像和效果也許更豐富吧!當代生活中拼貼的事物很多,用拼貼的手法來搞戲劇,拍電影,關鍵就在於我很不滿足於以平鋪直敘的手法來直接講一個故事。我看港片時就常疏離了出了神。至於喜劇悲劇交叉切割,甚至相互干擾,我的看法是干擾本來就是我們生活的本質,我們早也習慣了被干擾,像MTV作品,不到一秒就換上好幾個鏡頭,破碎的很,我們看電視時,若沒有被廣告干擾,我們也許還會很不習慣呢!
● 問:對電影,你抱持什麼樣的態度?最欣賞什麼樣的導演?
● 答:我愛看電影,但不看為娛樂而娛樂的電影;我欣賞的是電影中所流露出來的思想、智慧和人情世故。這些特質,在卓別林和伍迪艾倫的作品中,都有相當雷同的部分:就是用喜劇談嚴肅的話題。特別是伍迪艾倫吧,他雖是從單口相聲發跡,和一般的導演傳統路線不同,但是他很能抓住生活和藝術的關係,所以常能談一些很深的問題,我就特別欣賞他的「開羅紫玫瑰」,那種真實人生和戲劇人生雜揉得分不開的感覺,我不否認「暗戀桃花源」在精神上,其實蠻受「開羅紫玫瑰」影響。當然,伍迪艾倫也有弱點,他一碰到東方哲學就顯得做作不自然。但是,我仍佩服他在好萊塢體制之內,依然可以做他想做的事,不必妥協,追求自己藝術上的成就,主要是因為他夠強才有發言權。
電影省略的過程,根本就是夢的形式
● 問:拍了電影後,應該可以很深刻地感受劇場和電影,兩種不同媒體的文化特色?
● 答:電影和劇場的相同點大概就在零件上。看電影要進電影院,就像到劇場看戲是一樣的。但是兩種的空間感不同,舞台是集中的,電影則是完全自由的形式,對我而言,舞台像實驗,電影則像夢。為什麼說電影像夢呢?關鍵就在小孩子不需要解說就能看得懂有人開門外出,就走到另一個時空的蒙太奇處理手法,這種省略過程,追尋同類意義的蒙太奇手法,根本上就是夢的形式,舞台上的時空觀念和美學觀念,就完全不同。舞台,就像給你一塊固定的地,讓你蓋房子,讓你去建橋;電影,就像給你一塊不固定的地,讓你隨意去蓋,充滿更多的複雜性與不可知變數。對舞台劇,我有多年的經驗,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做不來,判斷上很專業的,但是對於電影,我還在學習。電影另外還有一點很現實,當你片子一拍完,坐到剪接檯上,真的是有什麼材料就剪出什麼樣的片子,沒拍的就是沒有,想要換個角度補點什麼畫面都很困難,你一定要事先都計劃好,安排好,否則到了剪接室就太遲了。舞台劇則是每場上演前,都還可以再調整,再修,像「暗戀桃花源」公演到六十幾場時,我們還在作調整,電影就不行了,一攝入鏡頭,是什麼就是什麼。這種調整,其實全為了戲好,為了讓感覺更對,不是為了迎合觀眾的口味而去改變,那樣的話就是向商業投降,而非藝術創作了。
「桃花源」片段就像打快攻,「暗戀」則是打半場
● 問:不少人都說林青霞在「暗戀桃花源」中的表演是最好的一次表演,但我最關切的是你如何誘發一個演員的潛力?
● 答:基本上我的創作要求是沒有廢筆,任何看來像胡鬧的東西,都要有存在的目的,喜劇也要注意伏筆。演員訓練上也是一樣,我們採用的即興創作,其實是在嚴格控制下所發展出來的結果,我們鼓勵演員徹底放鬆自己,毫無顧慮地去做,往往就會迸發一些微妙的火花,也許是自己意識中知道的,也許是根本不知道的,都很有趣。譬如我們先設定朝A方向發展,演員也許自顧自的朝B方向前進,結果就會整理出一個C的情境,但是這種走向往往也是朝四面八方,亂彈亂射地發展,所以導演也要適時控制,煞車或調整。用打籃球作比方,「桃花源」片段就像打快攻,「暗戀」則是打半場,導演就像籃球教練,對不同的打法就給不同的指示。但是不管是打快攻或打半場,演員都得專心,全力以赴,否則一閃神,一跟不上速度,就接不到對手「派司」過來的球,教練就只好換人了。經過這樣的團隊訓練,我想演員的團隊默契和節奏都會很不一樣。
我替劇場設想的空間,就像個隧道,有光
● 問:電影版的「暗戀桃花源」和劇場上的最大不同點,就是安排了劇場環境和舞台幕後的戲,人來人往,有等待,有追尋,還有新的愛情遊戲在滋長,雖然是淡淡地點到為止,卻讓人咀嚼再三,很有意思。
● 答:劇場在電影中,其實也是一個角色,它親眼目擊了所有事件的發生。在開拍前,曾經有人建議就像舞台劇一樣,直接從上海外灘公園拍起,但是我覺得電影就要有電影的想法,若能先替劇場塑造空間,應該會很有趣。回台灣工作這麼多年,有五六百個晚上是在劇場上度過的,對劇場的感受與看法,我想一定與初到者是不同的。對劇場的感受,是有一些「流動」的情況,因為劇場的世界就是一個流動的世界,我們在文化中心演出時,有時候會有管理員私下放些人從後台進來,當然,每個劇場的情況都不同,但是很多人走來走去,有些與戲有關,有些與戲無關,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也有另一種風貌。至於我替劇場設想的空間,就像個隧道,有光。隱隱約約有人來人往,所有的事都發生在隧道引進的世界中,至於佈景帷幕的波動、色彩都是在營釀這個劇場的空間個性,這樣的表現,對我而言,也就夠了。
【悲喜,快樂,忘我--暗戀桃花源的二三事】
賴聲川(2006/8/25 聯合報)
《暗戀桃花源》演出第四次了,還不算中間的電影拍攝。再次撰寫文章,「我還能說什麼?」我可以重複回憶那創作過程中一切的辛酸與成就感,當年所有夥伴的同心協力,以及那特殊時代所給與的特殊靈感,但那一切似乎都已經說過很多次。我可以說明這次和明華園合作的興奮,他們團體所帶來的活力,而他們的演出多麼符合我當初(最當初!)對「桃花源」演出風格的期望。這些,也都在不同的媒體中說過。想來想去,我決定寫的是以下,關於悲劇、喜劇,快樂,忘我。
腦神經科學家
前兩年我在美國加州,剛好我的朋友,《僧侶與哲學家》作者馬修‧李嘉德(Matthieu Ricard)也在灣區。這一位修行人正在參與一個腦神經科學實驗計畫。計畫的目的是要更深入了解人是否真的可能「快樂」,從腦神經科學的觀點,有沒有可能規範出「快樂」和「痛苦」的明確定義?以一位禪修多年的藏傳佛法僧侶身分,馬修每天要到實驗室,身上掛上三百多條感應線,然後需要他進入禪修狀態,來測試腦神經波動。科學家會試圖干擾他,甚至於曾經在他的耳邊開槍,看看他的腦波會有什麼反應。
明顯的,透過多項實驗,馬修的腦波在受干擾或威脅的時候,與其他實驗對象的腦波呈現完全不同的波動形態。心靈禪修確實影響了馬修的生理反應。更有趣的是,禪修的境界符合科學家在數據上所定義的「快樂」。
這項計畫後來在美國《時代雜誌》作封面故事,馬修邀我到主持計畫的科學家保羅‧艾克曼(Paul Ekman)在柏克萊山上的家作客。艾克曼一生都在研究人類臉部表情與情緒之間的關係。他跟我說他幾十年研究的結果認為,人的臉部肌肉擺成什麼姿態會直接影響情緒,於是,如果我們硬將一個人的臉部扳成微笑的姿態,不久之後,他會比較快樂;相反的,把他的眉毛皺起來,不久之後他會開始感到煩惱。
這個話題太吸引我。多麼微妙的因果關係!到底是裡面在影響外面,還是外面在影響裡面?還是這兩者有一種神祕的相同性?
我跟艾克曼說,我曾經創作過一部舞台劇,叫作《暗戀桃花源》。這一部戲是把兩個劇團擺在同一個舞台上,一個在演一齣悲劇,一個在演一齣喜劇。
希臘「悲」劇
站在艾克曼家落地窗前,我鳥瞰著整個我熟悉的柏克萊和舊金山,想到住在附近不遠的,我的研究所指導教授奧格登(Dunbar Ogden)。我就是在他的「古典劇場研討會」課中第一次打開自己的腦袋瓜思考這個問題。
畫面回到1979年秋天。在柏克萊奧格登教授的課上,我們通盤研讀所有流傳下來的希臘悲劇,研究雅典在西元前第五世紀的劇場文化,驚然發現在悲劇演出的「大酒神慶典」中,每一位悲劇作者用一天的時間展現自己三部悲劇作品之後,還要演出一部「羊人劇」(Satyr Play)才散場,觀眾才能回家。
「羊人劇」是一種鬧劇,由裝扮成半人半獸的演員熱鬧演出。古代流傳下來的「羊人劇」只有一部是完整的──尤里皮底斯(Euripides)的《獨眼怪獸》(Cyclops)。除此之外還有多部其他「羊人劇」的片段,這些殘片讓我們窺視到它低俗、熱鬧的屬性,而它的內容通常是在諷刺三齣悲劇中的劇情或人物。
連續演三部悲劇早就在我認知之內:古希臘作家都是以三齣戲為單位,通常是連貫的,稱為「三部曲」。艾斯其勒斯(Aeschylus)的《奧瑞斯提亞》(Oresteia)是唯一流傳下來的完整三部曲。我以前在台灣念大學的時候也看過這三部曲的劇本,當然認為它是完整的表現。但現在,我的邏輯被打亂了,我發現在這古老的劇場形式中,三部悲劇的完整呈現不等於一次完整的藝術表現。作者還多了一部「羊人劇」,在一天演出的最後奉獻給觀眾。可惜,《奧瑞斯提亞》三部悲劇之後的「羊人劇」失傳了,我們無法得知其面貌。
我極為好奇:為什麼在看完三齣悲劇之後,還要再看一段大鬧劇,觀眾才能夠回家呢?這讓我對希臘悲劇有一種全新的感官,認為在「悲」、「喜」之間,有一種特殊對話,一種神祕、原始的對話,始於人心深處的對話。
日本「能」劇
畫面轉到1981年,京都。我旅行到日本,正在研究能劇,在京都古老的金剛能樂堂中,我觀賞著「羽衣」的演出。在那劇場中,沒有所謂「場燈」明暗的問題,觀眾席的燈永遠是亮的,觀眾坐在榻榻米蓆上,一邊翻著劇本,時而抬頭看戲,時而低頭聆聽。在這裡,沒有所謂「疏離」的問題,所有觀眾都融入台上的演出,不管他看的是哪裡。
觀賞日本能劇的時候,我發現在這六百年前發源的劇種中,有與希臘悲劇中同樣的「能」與「狂言」之間的對話。一部能劇分上下兩部分,「能」演出到一半,每每被安插一段「狂言」。狂言和「羊人劇」一樣,是一個鬧劇,與能的語言相比,也是低俗、平民化的,內容通常也在諷刺或清楚說明前面能劇中的角色與劇情。
在求學過程中,在這兩種古老文明中,我認識到,悲劇與喜劇似乎不是相反詞,而是一個演出中必備的兩種面貌。我觀察到,在現代的劇場中,通常這兩種劇種被隔離。我同樣也觀察到,在現代生活中,生與死這兩個最原始的能量也刻意被隔離。
七情六慾
畫面跳回到柏克萊山上艾克曼的家。我們的對話繼續,我跟艾克曼討論起當年在柏克萊思考希臘悲劇和日本能劇的事,我跟他說我自己有一些觀察,發現我所看到的朋友或家人,在「喜」的極致狀態中,以及在「悲」的極致狀態中,他們臉部表情是一樣的。在我的觀察及經驗中,「笑到傻」以及「哭到傻」不但最後臉部表情神似,同樣,「去的地方」也是神似的。這兩種被認為是相反的情緒,居然推到極致(只要不停的笑夠久,或不停的哭夠久)會變成一種類似的感受。或許叫「麻木」,但也不是;或許叫「忘我」。我向他請教,他是專家,怎麼說?
艾克曼跟我說,根據他的實驗研究,人類的七種主要情緒(我很驚訝他一下就說中了我們傳統中國說法中的「七情六慾」),只要推到極致,「他們都是到同一個地方」。
忘我
什麼叫「忘我」?
陶淵明〈桃花源記〉中的武陵人所發現的地方可能是吧。那裡面的人「怡然自樂」:
問「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此人一一為具言所聞,皆歎惋。
「桃花源」裡面的人不知道歷史。他們被我們遺忘,於是他也就能「忘我」而單純的存在。這就是為什麼「桃花源」三個字早就和「香格里拉」、「失去的地平線」同義。它是所有人心目當中的理想國,與世隔絕所以不知道歷史,這意味著我們的歷史多麼慘不忍睹,唯有忘掉或不知道一切,才能嘗到怡然自樂的幸福。
是這樣嗎?《暗戀》中的江濱柳,透過他對過去(歷史)的執著不放,是不是也走入某一種極致,讓他的世界已經沒有其他東西了,只剩下回憶?這難道不也是一種「忘我」嗎?
《暗戀桃花源》
這一切,都是屬於《暗戀桃花源》當年創意的內在邏輯。我很高興當年做了這一部戲,讓我有機會理出這些內心的疑惑,關於悲劇,關於喜劇,關於人生。二十年來,演出四次,我每一次都很榮幸能夠坐到導演的位子上,在那位子上,我感到一種特殊的幸福,舞台的交通讓人生如此在我眼前展現開來。
而在創作二十年之後,我還在探討這些問題,還在想陶淵明,他這麼敏銳的看到世界、歷史、人心。到如今,我們的世界又走到什麼地步?能夠不知道,是不是更幸福一些?
﹝進ㄧ步深究,可參看:
http://www.eng.fju.edu.tw/iacd_2000S/drama_us_taiwan/post/secret.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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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刪除暗戀桃花源這齣戲實在算是我看過最奇怪的戲
回覆刪除鋪戲手法很跳 但是卻還是大概看的懂他們在幹麻 揉合了古代時空 民國初年的大上海 還有近代的台灣 雖然這三者實在很難湊合在一起但這齣戲卻成功的將他們集結起來 而且過程中笑點不斷 (那個ㄏ~ㄠ~ˇ~ 呵呵) 演員的演技與技巧也真的棒!
像趙自強那段假船滑步真驚人啊
其中隨著主角一路乘風破浪 而後尋訪桃花源這段神奇的經歷中 還適時從中插入桃花源既原文中的文句 壤我這剛讀過這篇文章的觀眾常常有似曾相似的感覺呢!(沒背熟?!)
另外穿插其中的上海情節 描述著一對遭大時代潮流被迫不得不分離的男女 表面上是段絕美淒涼的愛情故事 其實背後暗指在那動盪不安的年代 不只這對男女 人人都想找到並擁有一處有如陶淵明先生筆下的桃花源 如此的安詳 如此的和樂 如此的樸實 如此與世無爭 最重要的 它是如此的"平凡" 有時過度的外在慾望與追求會矇蔽我們的心靈 遮蔽我們的雙眼讓我們看不見美好的事物 反而終日在那汲汲營營 追求那些凡人口中所說的美好 搞的身心俱疲 百年之後還不是一無所有 還有一點很讓我記憶深刻 就是那位"暗戀"的老導演 剛開始我絕得他實在很無理取鬧(老番癲?!) 後來漸漸發現他是太過投入而把他以前那段經歷的悲傷痛苦投射到戲劇上 難怪對演員總會不滿並說他人無法理解他的感受 的確 這是很難理解的 就像"雲之凡"所說
我只是飾演雲之凡 而我永遠不可能成為雲之凡 這也顯示人們常常會把失去的東西其形影
寄託於某人事物 雖然心靈有了慰藉 但是往往會迷失了自我 這只會讓我們所珍愛的人更傷心 我們能做的 應該是踏踏實實的活過每一天
以充實的生活當成思念送給被緬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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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刪除暗戀桃花源巧妙運用時空穿插、拼貼、互補將兩個時代毫無關聯的故事連結在一起,江濱柳在大時代之下無法改變自己宿命的戀情,到老後卻還念念不忘的那迫切想追求與漁夫老陶窮的只能忘去自己所屬的世界與自己所愛的人形成了一種映襯對比,建構出「桃花源」那種與世無爭、無欲無求,安貧而自得其樂的維美境界。
回覆刪除現實中江濱柳的故事在台灣也歷歷在目,主任教官的父親就幾乎是個一模一樣的例子,據說她的父親在大陸有一段姻緣但後來在台灣也娶了老婆。我的爺爺,在開放大陸探親回到老家後面對了一個難以忍受的不徵事實,老家沒了,因為共產黨的農民運動,屋子裡住的都是一些不認識的人,他流下淚,對這一切,卻無力也無法改變什麼。許多三十八年來到台灣的老兵,都有類似的人生歷練,離鄉背井,歷經一輩子戰亂,最後天天盼著的,只是能回到家鄉故土,吸一吸家鄉的空氣,再看看故鄉的人,吻一吻故鄉的土,日子漸漸久了,這盼望,改成祈求,變成奢求,時間走過,沖淡了他們對故鄉那份溫暖的回憶,忘了那時的人,忘了那時的事,忘了那時的物,漸漸的他們老了,他們忘了,忘了時代,時代也忘了他們,「似乎一切都靜止了」剩下的,似乎什麼也沒有,或許只有忘去這一切,「不再多想要些什麼」,才能為一切療傷。
「世事變遷,滄海桑田」,人一生短暫,但其中的不確定性、未知數、漩渦卻又都太多、太雜、太深,緲小的我們,連對自己都無法確切掌握,試著學會放下,暗戀桃花源所要述說闡釋的莫過於此種學會「放下」的心境吧!
暗戀桃花源觀後感
回覆刪除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桃花源,的確,但是,我想,每個人的桃花源應該都不盡相同,所以陶淵明的感受,我恐怕並不能感受到,但是重要的事,他所表達出桃花源這個地方的構想,顯示出人的內心都有夢想的國度,這更是跟外國的烏托邦相互輝映;劇中,悲喜對立的劇情,正顯示出人們對生活的看法,正是有悲有喜,導演作出劇中劇的表現方法,把悲劇和喜劇相加在一起,獲得完整的對稱,真的有如老師說的,向太極一樣,悲喜相連;裡面每一個場景都有它的寓意再其中,需要慢慢去品嚐它的內容,表現了人們無法忘掉過去的包袱,而沉溺在過往的回憶中,希望能重現當時的景致,殊不知過往已煙消雲散,沒有人能再重複過去;劇中每個人都在追尋自己的希望,有的人真的能追尋到,但也有人因此含恨而終,這樣兩極的劇本加在一起,果真達到其所想表達出的效果;每一個腳色都以誇大的演技來呈現要表達的內容,內容充滿的寓意,如尋找南陽劉子驥的女生,如果沒看過桃花源記的人,可能沒辦法知道其中的涵義。
我並不常看舞台劇,但這次的暗戀桃花源,讓我大開眼界,特別的表演方式,絕不讓人感到枯燥的內容,讓人在電影和舞蹈和傳統戲劇外開一扇窗。
看完這部戲我有一個很深的感覺,因為我是戲胞工廠這個社團的一員,對於這演技和這邊排更是嚮往,悲喜劇的交替,貼近排戲的劇本,最重要的,是那個隱藏在劇情背後深遠的意涵,在時間裡尋找已無音訊的舊情人,在憤怒下誤入了桃花源,一個安詳的走到生命的盡頭,令一個則是抑鬱留人間,人們常常追尋一些美好,桃花源是所謂美好生活的極致,是人間的樂土,那是動盪混亂的社會裡人們的想像,但那是虛幻的。人有時候也會留戀於過去的種種,但時間已不會回頭,在暗戀裡,導演希望演員演出哪心中所想的一切,但人世已非,要完整重現是不可能的。所以,有的時候不禁讓人這麼想,人真是一個其妙的生物,有這麼豐富的情感,歡笑、悲傷、憤怒、憂鬱等情感圍繞著我們,在這齣戲裡,我可以清楚的知道演員們所流露出的事什麼樣情感,除了情感,看完這齣戲也上完了這堂課,我也有深刻的體悟,或許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他的桃花源,雖然摸不到、看不到,卻帶給人嚮往,即使身處在亂世,也希望可以創出這美好世界,我覺得這才是桃花源存在的目的,為了讓人們不會因為挫折而放棄,追尋自己的裡想世界,對於現實是否有桃花源的存在,又何必在意呢,因為他一直都在我們心裡阿!而那些藏在記憶中的小故事我覺得沒必要全然的呈獻給大家,留一點空白,讓他成為自己獨享的回憶,留給他人更多的想像,戲中的導演,很想把他的記憶晚整的表達給他人,卻沒有考慮到現實的狀態,這個時候或許就應該像我寫的,不必強求完美呈獻,畢竟記憶不是幻燈片,是沒有辦法讓他人所想的都一樣的,兩齣戲意境結然不同,卻表達出了一種「昔日記憶美不得,桃花之源何必尋。回憶心中永常在,樂土自然存人心。」
回覆刪除「暗戀桃花源」一劇,起初由江濱柳與雲之凡為主所構成的對白戲,言語中傳達出兩人對彼此的情感,背後暗色的佈景,更顯露一絲惆悵,而後不久,正欲融入其劇內容之際,導演倏的迸出,讓人為之ㄧ驚,這時才明白是戲中有戲的鋪排手法,導演說了句:「等你老了,躺在病床上,就沒有回憶了」我反覆思索文字涵義,恍然
回覆刪除明瞭其中的伏筆,讓人產生期待劇情的心理。又演了一段「暗戀」,背景走出了幾個似乎不相干的人,觀其後續,發現另一組戲碼「桃花源」正好與之對撞,經歷一番台上爭奪戰,緊湊的穿插入"桃"戲,老陶、春花夫婦,與袁老闆為主軸,顯而易見的看出老陶厭棄武陵和戴綠帽的無奈,表面看似悲劇,實則為逗趣中帶著一點荒唐的喜劇,三人感情間糾葛,最後老陶選擇離去,並在無意間闖進了桃花源,於此仙境中竟然發現與春花、袁老闆面貌相同的一對夫婦,但卻彼此接納,過著純真和諧的生活,這等情境真正反映出內心理想的世界,與"暗"劇末江濱柳臥在病榻,卻仍不忘雲之凡之行影而魂牽夢縈相互呼應,二者結局雖是一喜一悲,但都成功刻畫出其背後意函-追尋,此齣「暗戀桃花源」運用交錯劇情及時間不斷的遞換,讓觀眾感受到原創者的用心,以及我們予以自身的省思,在演員純熟的演技當中,帶出人性最真摯的一面,不過就是追求自己心目中的理想,但理想總是可遇不可求的,簡單而反璞歸真,捨去機心,融天地於一體,或許能找出真正的自我,在人生的旅程當中,情感起伏迭宕佔絕大多數,進而影響生命的道路,讓自己開懷吧!恰如蘇軾[定風波]一詩:「回首項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的心境,無念無求,處處皆是桃花源!
這是我第一次看這部舞台劇,剛開始只以為是一部以抗戰為背景的愛情故事,但劇情的發展卻是意料之外,《暗戀》與《桃花源》兩個截然不同的時代,不同的故事,卻能巧妙的結合在一起成了《暗戀桃花源》,連主角的名字都別具意義,可說是非常的奇妙。
回覆刪除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所嚮往的桃花源,或許是實質上的,或許是心靈上,但都是自己所想追求的,而現在所沒有的。有時太過於追求自己所沒有的事物,反而會忘了自己所擁有的美好,就如江濱柳雖然有一個好的妻子,卻還是惦記著雲之凡;但有時,或許是短暫,才讓人更可骨銘心吧!
《桃花源》讓我覺得,當人在壓力之下,就會嚮往著另一片天地,當「壓力」來臨時,說出來是個不錯的選擇,而沒人可以當垃圾桶時,就可以找一個屬於自己的「秘密基地」,或許他沒有桃花源那麼的美好但卻是一個能讓人平靜的地方,宛如桃花源的人,為了躲避戰爭而到了桃花源似的,都是寧靜之地。
這是心靈方面的提升,宛如舞台劇的一句話:「放輕鬆······!」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支柱,支柱著生活,當遇到挫折時,更險的支柱的重要性,有如房子,由柱子所支撐著。我的支柱曾經垮過,卻是由一位與我因為小小小的關聯而認識的老師,支持著我到國中畢業。或許自己總會遇到許許多多的挫折,但我更珍惜身邊的人。
這部戲可說是交雜著喜怒哀樂,有時讓人哭笑不得,但也是這部戲最特別的地方,跳脫了一般舞台劇的製作手法,讓人耳目一新!
《暗戀桃花源》其實是描述「暗戀」以及「桃花源」兩個劇組的劇場爭奪戰,這兩齣劇中的主角都有所追求,一是曾經擁有的美好,次者是完美世界的想妄,不管什麼形式,都是主角對「臻美人生」的嚮往,世間誰不渴望這樣的境遇?但是,正因為無法擺脫悲傷,快樂才更顯得難能可貴,我想導演想表達的是「沒有悲傷烘托的快樂」和「沒有快樂陪襯的悲傷」並不存在的道理。
回覆刪除就像是《桃花源》中荒謬的劇情鋪陳,其實漁夫的生活很糟,但是卻以誇張逗趣的喜劇手法,讓一切的「悲慘」顯得「笑點」不斷;然而,正因為快樂最能襯托出悲傷,所以導演以《暗戀》相互對映,因此,造成了一種詭異的窘況,兩齣劇碼的頭頭在搶舞台時,有段對白我記的很深:
「你的喜劇我看的好悲傷啊──」
「你的悲劇我看了好、想、笑!」
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看似紊亂,卻又和諧──劇尾兩個劇組的人馬終於妥協,一個舞台上同時演著時代背景、故事劇情迥然不同的兩齣戲,交織出的巧妙,一如人生,最令人玩味的,正是這樣「悲裡摻喜,喜中有悲」的韻調吧。
剛開始在看暗戀桃花源的時候,導演的做法,實在會讓人以為是導演「真的」沒把場地排演的時間弄清楚。一齣戲分成兩齣戲來演,把暗戀桃花源分成「暗戀」
回覆刪除與「桃花源」的手法,不但沒使暗戀桃花源有一絲的不流暢,反而讓整齣戲更有活力。
桃花源,不只是一個理想的國度,而且也是每個人心中的夢想,同時,它也是現實生活中,遙不可及的夢想。暗戀桃花源裡的老陶,導演把他從桃花源記裡平凡的漁夫,賦予了許多好笑的背景,進而讓大家知道為何漁夫要「緣溪行,忘路之遠近」,讓課文裡的漁夫,增添了許多色彩。而且在陶淵明的「桃花源記」裡,並沒有春花與袁老闆兩種角色,這也讓看過桃花源記的人,覺得更有趣。
在現在的都市裡,每個人在城市都是極為忙碌的,為了工作,或是為了課業,還是為了家庭,都絲毫不得歇息,每個人的神經都是緊張的,暗戀桃花源的一段桃花源的村人一再地告訴老陶「放輕鬆---」,實在是本齣劇最經典的一段話
,這一句「放輕鬆---」,顯示了老陶心中的放不下,同時也反映出大家對安逸生活的渴望。
暗戀,雲之凡與江濱柳這對鴛鴦,起初我覺得他們之間的對話,有些悶,但是當江濱柳在病床上,思念雲之凡時,他幻想著回到過去的回憶裡,當同樣的話再次出現時,那個畫面真是感傷。
這齣暗戀桃花源,演得還不錯,演喜劇,又演悲劇,一喜一悲,讓觀眾的情緒持續的激盪著,演暗戀時,還蠻感動的,到桃花源時,又很有趣,這齣劇的表演方式,還有生動的內容,揉合了陰陽,使暗戀桃花源更有活力。
其實這部“暗戀桃花源”在我國中時的音樂課本裡面就有寫到,但老師並沒有講解,所以在這次看到它的真實面貌時,忍不住大大的驚奇了一番。
回覆刪除運用“劇中劇”的描寫手法,刻畫出兩個劇組的人馬爭奪舞台排練劇本的情節,亦同時兩個截然不同風味的劇本間斷上演著。一喜一悲,是這兩個劇本間的強烈對比,但說實話的,或許是個人觀感問題,總覺得在看“暗戀”這齣理當是“悲”路線的劇情時總覺得有種詼諧;“桃花源”則是宛若詼諧中帶著悲傷,即使對白是如此引人捧腹大笑,但是劇中主角的心情又是何其心酸?兩部劇乍看之下是完全相反的,但又同時緊扣著一個主題“桃花源”。
亂世中的情感劇“暗戀”的男主角江濱柳在與昔日愛侶雲之凡分隔多年後雖與別人共節連理,卻仍念念不忘雲之凡,直到病臥床榻人救苦苦追尋,最終『夢裡尋他千百度,竟在燈火闌珊處。』,昔日的美好今時今刻已不復在,當初究竟是在找尋什麼呢?是雲之凡?還是當初美好回憶中的雲之凡?過往即逝的感嘆讓人不勝唏噓,卻也帶出了悲劇最主要讓人去醒悟的目的:及時抓住眼前的美好,莫要回頭再悔不當初。
而詼諧的“桃花源”則是敘述著一個貧窮的漁夫老陶和他的妻子春花,及與春花相好的袁老闆。三人的三角關係讓老陶悲憤難忍,一氣之下決心去危險的上游捕魚,即便當時的目的是為了求得一個了斷,沒想到竟在上游發現了一個美如仙境的桃花源,並在那裡過了一個幾乎無憂無慮的美好生活,等到他回到了家中,也已人事已非,之後再去尋找那桃花源時,卻再也找不著了。這其中帶著的寓意又與“暗戀”這齣劇大同小異,兩者皆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雲之凡和江濵柳的巧遇促成一段緣,因戰亂分開而在之後苦苦找尋卻遍尋不著,最終兩人的感情也淡薄不復當初;而漁夫在無意之間發現了與世隔絕的桃花源,卻在之後有心找尋之時卻尋不著當時的路,莫不是提醒人把握當下嗎?
其實換個角度去想,『桃花源』也不全是如此,江濵柳與雲之凡的結果縱然不是美滿,但亦也提醒他們去保握住現在的人生,過去即使無法重來,眼前的路依舊是漫長,總得要走,總得要向前,悔恨不能助事,我想即使老陶再也找不著那讓他過著夢境般生活的桃花源,他的人生依舊是長遠的,他定也能在之後頓悟而找到屬於自己的桃花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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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刪除暗戀,是悄悄而美好的回憶。
回覆刪除桃花源,那平淡而無爭的世界又是如何讓人嚮往。
兩段最美好的時光,在最混亂的時刻出現,置身八年抗戰的年代;經歷妻子背叛地不堪。我們所追求的不也就是那停止吵雜的安靜片段。
兩場戲的一悲與一喜,看似分明,但不也是悲中帶喜,喜中帶悲。暗戀那永恆的回憶,雖說分離是痛,但回憶卻是長久,甜蜜的滋味會越想越甜,縱使時空已轉變不回,但那甜仍在腦海。而桃花源由陶淵明原來所傳達的人民懼亂世,但求一點平淡,利用戲劇轉換成生活化的家庭悲劇,並利用喜劇方式呈現。但他們不也是苦中作樂,老陶所經歷的不也是一段難堪的現實生活,魚打不到、小孩生不了、連妻子的心也已飛往他處,至最後能尋找到桃花源,也是基於逃避痛苦的現實。這讓我想到電影「巴黎我愛你」之艾菲爾鐵塔篇的故事,那小丑的悲,也和「桃花源」相似,他帶給大家的是歡樂、滑稽,但事實上,在現實生活中,卻又是如此的悲情。
而陌生女子尋找劉子驥也帶出了本劇的主軸,大家所尋找的其實一切都已是虛幻的:導演所尋找的過去、江濱柳所尋找的回憶、老陶所尋找的桃花源,甚至是春花所尋找那有為持家的理想丈夫,一切的一切置放在現實,都顯地突兀。但在我看來,追尋自己的夢也何嘗不可?也許看來可笑,但至少那是美的,就像小王子追求夢想星球是一樣的。身處社會的我們已被身外之物沖刷了我們的內在,使我們對於太幸福的事物變得無味,就像桃花源記的漁夫出桃花源後的種種行動,或像老陶最後堅持離開桃花源一樣。但我堅決的相信,桃花源雖說虛幻,但一定存在,也許平淡、也許短暫。
這並不是我第一次看舞台劇,但《暗戀桃花源》這齣戲很特別,一開始是《暗戀》的劇情,我心想這不是在講跟桃花源有關的是嗎?怎麼是在演起了唯美愛情劇,直到桃花源的人出來,我才知道,原來是2齣戲阿!
回覆刪除雖然《暗戀》是悲劇,而《桃花源》是喜劇,但他們擺在一起又不會很不搭,反而有種莫名的協調感,而他們之所以能被擺在同個舞台上,應該是因為《暗戀》跟《桃花源》所要追求的東西都是一樣的,他們都只是想找到一個單純而美好的地方吧。我們的人生就像這個舞台一樣,有喜,有悲,我們要用喜去沖淡悲,而讓悲去突顯出喜,人生就是由喜和悲交織出來的。
得不到的愛情永遠是最美好的,因為它是放在你心中,不需要面對現實世界中總總的殘酷面,像《桃花源》就有演出來,老淘失蹤後,春花跟袁老闆就在一起了,也生了個孩子,但他們的生活,並沒有比春花跟老陶在一起的時候好,反而更糟了,當愛情遇到現實生活中的問題時,愛情也不再美好,而江冰柳之所以會一直追尋著云之凡,那也是是因為那場戀情是在危險、戰亂的情況下發生,是最刻骨銘心的,但卻也會是短暫的,要是他們沒有分開,一直一直在一起的話,說不定他們就會像春花跟袁老闆一樣,所以分開了,對他們兩個都好,因為他們都有個美好回憶, 而那個回憶就是他們心目中最美好的桃花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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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刪除我想,人活在這個世上,勢必都要有一點目標和想追求的事物,讓人生豐富且有意義。
回覆刪除導演將看似兩種不同的戲劇,但其實卻都富含"追"的劇情交織在一起,這樣的巧思,是令我從頭到尾最折服的,其中再加上數不清的混亂與搞笑,讓整齣舞台劇協調而不悶。雖然說是混亂,但混亂中的劇情,也在不經意中偷偷表達了整齣劇所要表達的"追",好比如那位時尚小姐所等待的人:劉子驥,他的追尋是歇斯底里的,是搞笑的。
我是一個很念舊的人,當我看見江濱柳那樣無止境的追尋著過去,心裡有微微的漣漪和小小的憐惜。當周圍的人都不斷的往前看,而自己卻停留在原地望著過去的痕跡,在痕跡與痕跡之間尋找對的人、對的事。而最後那終究只是一場空的時候,又開始說服自己可能只是如此這般.....,然後繼續地盼望,一個畫地自限的籠中鳥。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批評,因為我也常是這樣的人。
總要走出來,總要快樂的。死胡同裡面唯一的入口只有陰陽門,要學會如何轉身而行。劇中的老陶雖然難過,但他的心卻不執著於這樣的困境,拿起魚網捕魚去了,這是向前尋覓而勝過明知道後頭是空的卻還要自欺欺人的追尋。因為雖然很多事情不是說忘就忘,但是可以轉換另一種心境把它放在心裡,讓自己快樂,讓自己"放~輕~鬆~"。
忘不了雲之凡美麗身影的癡情男子江濱柳,自從上海一別就此人間蒸發音訊全無的雲之凡,勾引人妻的可惡袁老闆,紅杏出牆的春花,慘遭戴綠帽的可憐人老陶,兩部性質截然不同的戲劇,透過導演特別的拍攝手法,結合悲劇以及喜劇,又悲又喜,又古又今,所傳達的寓意更是深遠,我在看完這部影片後,為了寫心得,我想了很多,我覺得這部片是在表達每個人對自己心中的桃花源的嚮往,《暗戀》劇中的癡漢江濱柳,都已經有了老婆還是不斷想著當年的雲之凡,一直深愛著雲之凡,相信總有一天能與他再次重逢,這就是江濱柳心目中的桃花源。《桃花源》裡面的可悲老陶,什麼事都做不好,連酒的瓶蓋都打不開,捕不到大魚只捕到小魚,對生活現狀非常不滿,更悲慘的是又被戴綠帽,看著自己的老婆跟別人搞曖昧,曖昧,讓人受盡委屈,袁老闆與春花的種種舉動造成老陶心中永遠的痛,無奈、悲痛、憎恨,受盡委屈的老陶在這樣的心情下進入了心目中的桃花源,李安說:「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座斷背山」,有很多人以為心中有斷背山就等於是同性戀,其實不然,我覺得李安所說的斷背山就好像桃花源一樣,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很完美,都有不盡人意之處,就是因為這些缺陷,種種複雜的心情使每個人心中都創造出一座屬於自己的桃花源,屬於自己的理想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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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刪除現在的我們,就如同導演賴聲川所言,面對未知的電影時,我們所在意的是在電影院坐下,螢幕播放的那前幾分鐘.倘若這段期間戲中沒有可以引起大家的興趣,可能是浩大的場面,或是爆笑的劇情,那這部戲命運可能就是淪落到二輪片場都不願意播放的局面.這其實是個很難得的經驗,很少接觸舞台劇的我,平時並不會抽時間去看這些片名不一定可以引起我興致的影片,更何況是很少在我們之間出現的舞台劇.起初看到"暗戀"時,心理就在想著,又是部無聊的課堂紀錄片了,當我還在思索著內容在無聊些什麼時,一聲"卡",導演邊罵邊從後方走出來.還正在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繼續重排時,居然來了另一群不速之客,這才真正將我帶入劇中的情節.
回覆刪除劇中"暗戀"的悲,襯托出了"桃花源"的喜,"桃花源"中的確放入很多精心安排的笑點,但若沒有"暗戀"的話,或許我就不會笑的這麼大聲.可能是沒體驗過當時的年代,我實在無法體會"暗戀"中的悲到底有多苦,也看不是很懂最後江濱柳在夢中的情境,以至於印象深刻的還是偏重"桃花源".而裡面無論是利用原詩來做文章,或是拿名字來相呼應,都不得不讓我佩服導演的功力,有的可能在看的當下一眼看穿,或有的得等到走出教室門後才豁然開朗.總而言之,這都是一部令人印象深刻,又不可多得的好片.
暗戀桃花源真是太好看了,雖然這不是我第一次看舞台劇,但卻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舞台劇,因為這齣戲是ㄧ部劇中劇,而且同時有兩部劇在演,一開始就讓我驚艷了起來。
回覆刪除剛開始看時覺得好好笑,也對劉子驥是誰感到懷疑,看完了之後想了想,發覺有太多東西讓我思考,導演透過二齣戲"暗戀"及"桃花源",呈現強烈的對比,一個古代一個現代;一個熱鬧的氣氛和一個陰沈的氣氛,一個場景活潑多變化一個場景單調陰暗,種種對比襯托出這兩部戲,再用一個陌生女子不時出現尋找一個叫劉子驥的人,把兩部戲打在一起,將整齣戲串連起來,也點出整齣戲的精神。
總覺得大家都在逃,也都在找,劉子驥在逃,神秘女子在找,老陶在逃婚變,春花在找富貴,暗戀導演在找白色的山茶花,江賓柳在找雲之凡,桃花源導演在找逃到高雄的布幕,甚至在找逃出布幕的桃樹,到兩個劇團想找共識,一切在我思考以前看時,覺得好笑的都變成了深思,不管是"暗戀"或是"桃花源"裡的角色,還是陌生女子,每個人都在尋找自己心中的桃花源,但每個人對自己要找尋的東西並不是很清楚,只有一個很模糊的印象,像陌生女子不斷的在找劉子驥,但其實他不是很清楚劉子驥長什麼樣子所以老是認錯人,桃花源裡的春花也在找他心中的桃花源,本來他以為是老陶,後來發現不是,他又以為是袁老闆,後來又發現不是,老陶到了桃花源,心裡仍想著在家的老婆春花,他以為春花才是他的桃花源,但後來當他回到現實後,才發現並不是他想像中的樣子。
其實每個人心裡桃花源的模樣也都很模糊,而每個人的桃花源都不太一樣,有些人老是記掛著得不到幻想中的桃花源,像江濱柳一心認為初戀情人雲之帆才是他的桃花源,即便過了這麼久,仍記掛著他,但最後終要回到現實;也有人最後體認到桃花源在哪裡,像袁老闆一心以為春花是他的桃花源,但結了婚有了孩子之後才發現並非想像中那樣,因為春花和袁老闆的桃花源可能就是他的孩子;有些人自始至終都很堅定,像江太太。
暗戀桃花源 當故事不只是故事,那麻煩就大了。
回覆刪除老實的說,這部「戲中戲」想表達的完整意念為何?筆者還不知道,因為沒看完嘛!所以下文中見解若有謬誤,請多多指教。
暗戀 面對無法拋棄過去的人,最好的治療方法乃把他打醒。
先從「暗戀」開始吧,暗戀中的時間,是以中日八年戰爭後的那段歲月,而角色則是大時代中的渺小人物,無力改變當時情況,嗚呼哀哉。但是至今讓筆者印象最深者,並非演戲中的男女主角,而是那位三不五時衝出來喊『卡~!』的老導演老先生。
Why?大哉問!是因為這部戲,係以老導演的經歷改編而成,而當老導演在對飾演女主角的那位演員「提醒」演技時,所表露之神情、動作、語氣…皆字字悲傷,聲聲遺憾。但是啊,人不能活在過去的,除非閣下已經作古。有人說,活著就要向前看,去看看未來有什麼事物等著我們,有道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今天若一直堅守著舊時回憶,那來時夢想可能實現嗎?請老導演三思之。
不過這部戲的表現方式相當用心,在年老的男主角夢中重返回憶時,與其妻和護士所談論之話語相互輝映,表現出鍵盤所不能表達之感動。不過讓筆者覺得可惜的是此處若加上電腦動畫來表現的話會更好,讀者如果無法意會的話,可以參考電影「時光機器」的片尾部分,也運用了相同的表現手法,讓人倍有「惟見長江天際流」之感。
桃花源 他們不知住何處也,亦不詳其地址,家旁有桃花林,因以為名焉。
這部戲非常好笑,雖然途中被另一場戲給暫停數次。殘念。
戲中角色特質皆相當鮮明,而劇情也相當地活潑,其對白已十分有趣,搭配動作更妙不可言,不知編劇是想讓觀眾笑死嗎?
現簡單介紹幾處印象最深之部分:
第一,老闆送棉被來時,與主人翁之妻趁主人翁不注意時相互展現愛意時,真是一流!把雙方可望能獲得對方之全部的心理表現的淋漓盡致,對於傳統戲劇中的表達愛意之方式,徹底的顛覆過來,讓觀眾們耳目一新,讚啊!
第二,而後三人圍桌談話時,更是一絕!想答應對方但又不直接表明,改以『考~(加濁音,此乃喉嚨有痰須清除時所發之音效)』,每當筆者想到此處時,便激動得想將螢幕丟出窗外且大喊『真是太棒啦~~~!』此處也告歲觀眾一個很重要的常識,便是說話不要說得直,要說得婉轉、最好說到連對方聽不出半點不愉快,當然,不包括叫對方去死。
第三,便是主人翁在桃花源激動得大喊『你們到底是誰~?』時,桃源居民們使主人翁心情平靜之方式:『放~輕~鬆~(請連續五次以上)』這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是啊!就是這樣!為何我們都沒想到呢?現代人活在每秒百萬上下的年代,若遇事情不順心時,便激動起來,可能迷失自我或暴走煩人、甚者是信教,那麼,問題只會更難處理…但若適時的「放~輕~鬆~」,許多的困難、危機,便不如原先那麼難解決,沒錯。
各位親愛的讀者們,你們多久沒有好好的放~輕~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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